《电站系统工程》
歌剧在众多的舞台艺术中是最具综合性的一种形式。它集音乐、戏剧、文学、美术、歌唱艺术(包括独唱、重唱、合唱)、戏剧表演、交响乐演奏以及舞蹈等等,几乎涉及所有的舞台艺术技艺。几百年来,歌剧艺术一直是公认的艺术皇冠上的明珠。
歌剧作为一种系统工程,在众多的艺术表现因素中,音乐是不可忽略的中心,而作为和受众最直接沟通连接的便是旋律。旋律鲜活成熟,感染力强烈,是接地气的门户,是能否成为保留剧目的基础,是作品能够深入人心、广泛流传的核心动力。当我们听着维奥列塔的《多渺茫》独白,巧巧桑的《当晴朗的一天》,卡门的《爱情像个自由鸟》,卡拉夫的《今夜无人入睡》,乃至马斯卡尼《乡村骑士》的间奏曲;当我们听着《北风吹》《清凌凌的水蓝莹莹的天》《洪湖水浪打浪》《绣红旗》,这些永恒的的经典旋律,深入人心,镌刻在历史的记忆中,永生难忘。看过电影《教父》的人都会记得,当麦克·克里昂在西西里岛结婚时,乡村乐队演奏的是《茶花女》的《饮酒歌》,这是一个令人惊奇的文化现象:作曲家创作的歌剧旋律,成了民间乐曲,反哺民众。
我曾经做过这样的实验,把一些经典的歌剧咏叹调抽掉乐队,不用钢琴,甚至抽掉歌词,只听这单纯的旋律本身,就能深深的感受到它蕴含着巨大的艺术信息。它们往往包含着戏剧的规定情境和人物的艺术个性,孕育着人性的光辉和巨大的人文关怀,具有鲜明的时代感和民族代表性,展示着作曲家的人性智慧和艺术情怀。
回顾近年来我们的歌剧创作,除了文化多元带来的取向多元,题材选择与歌剧艺术规律的不够吻合与同步,作曲家驾驭歌剧艺术的功力尚有提升的空间。特别是旋律写作,更是突出的软肋。和当前民乐作曲家群体的状况有相似,一部分熟悉民族民间音乐遗产的作曲家,由于作曲技术有不足,影响了旋律思维的开阔与拓展,有民族特色却缺乏新意,少有突破而创新不足;另一部分掌握了相当专业作曲技术的作曲家,不够关注旋律写作的学习与研究,使他们的旋律创作不够成熟老练,与其成熟作曲技术不成正比。因此,我在这里特别呼吁,请我们的歌剧作曲家们关注旋律写作与研究,我们万分期待流传百世的经典旋律!
下面,我讲几个旋律写作的具体问题,与大家分享。
一、旋律与“基因”
旋律的好的基因,首先来自“父母”。
我们的音乐“父母”,是华夏各族人民和他们给我们留下的丰厚遗产。要想得到这份珍贵的遗产,首先要有敬畏之心,要虔诚地尊重,认真地学习。以现学现用的方式,临时抱佛脚,只会触及皮毛,得不到民族艺术的真谛与精华。要沉下心来,从所学旋律音调的风格韵味、艺术特征到成长历史、成功因果,找到精深内涵,真正弄懂、弄通其音调之妙处所在,特别是记谱记不下来的韵味部分,才可能接近其基因的内核,才有可能找到遗产精髓所在。
旋律好的基因还可以从西方经典歌剧作曲家的成功旋律中寻找,进而为我所用。用得好的混血旋律会产生优势!有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——俄国大作曲家柴科夫斯基的音乐,俄国人说那是德国音乐,而德国人却说那是地道的俄罗斯音乐。可见,融合得好,自己的基因特色跑不了,还会跟上艺术发展的国际潮流。
西方经典歌剧作曲家们的旋律功力是极为成熟老道的!他们的旋律真挚动人,好听难忘,而且音乐游走自如,易于歌唱,每一首作品都极富特色,少有雷同。这是我们打通民族音乐旋律发展,开阔空间的有用通道。
二、旋律与情感
无论是中国歌剧还是西方歌剧的成功旋律,都是饱含深深的情感的,这是鉴别一首唱段成功与否的重要标志。如果一个具有一定规模的唱段,写者茫然模糊,没有真情实感的投入;唱者一头雾水,表演苍白无味;听众不知所云,无动于衷,这样的舞台表达肯定是不会有预期的艺术效果的。
艺术学,说到底是人学。艺术表达的本体是人。人的七情六欲,戏剧人物在特定事件、特定环境中的情感状态,是我们用音乐抒情的核心要素和有效交汇点。而旋律,是完成此项艺术使命的最有力的手段。作曲家一定学会用音乐旋律去抒发人物的情感世界,写出深具情感冲击力的动人旋律,这是完成戏剧使命,让广大受众接受和了解自己内心情怀的可靠通道。
为歌剧表演艺术家提供深刻有效、真诚饱满的情感平台,既是歌唱家的愿望和表演需求,更是作曲家的责任和作品成功的基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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